《河岸》是作家苏童的长篇小说,讲述了一条流放船在河上和岸上的故事,展现库文轩、库东亮父子的荒诞命运,书写特定历史时期人的生存境遇。
上海花千坊库文轩因为被认为是革命烈士邓少香的儿子,当上了镇党委书记,成为小镇权力的核心,也成为小镇女性追逐的对象。但是,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一次调查,否定了库文轩是烈士遗孤的身份,随即他的镇委书记的职位被罢免,还被查出了和多位女性保持着不正当两性关系。他的妻子也和他离婚了。人生发生了巨大变故的库文轩,离开了“岸”,来到了金鹊河上的向阳船队,开始了河上人生。
库东亮是库文轩的儿子,因为库文轩离婚了,他就跟着库文轩来到了河上。不过,与库文轩从此不再上岸不同的是,库东亮常常在岸上与河上穿梭。
上海花千坊江慧仙的人生和“岸”与“河”的命运相关。江慧仙的父亲失踪,母亲带着她来找父亲,然而在找她父亲的过程中,她的母亲也失踪了。她是向阳船队的人集体把她养活的。她的人生开端应该是河上。但是,一次一位导演来选拔扮演李铁梅的演员时,看中了她。于是她离开了船,也就离开了“河”,开始了在岸上的人生,再也没有回到河上。
邓少香是一位革命者,借助家里开棺材铺的有利条件,利用棺材作掩护,给游击队运送枪支弹药。然而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幸被逮捕。英勇牺牲。
上海花千坊库东亮的父亲库文轩一直被认为是烈士邓少香的遗孤,稳坐油坊镇书记的位子,而突然到来的一个烈士遗孤调查组认定库文轩是冒牌的,把他列为阶级异己分子,父亲的地位一落千丈,随之而来的是父亲被隔离审查,发配到向阳船队改造,母亲与其离异。伴随着父亲的倒台,库东亮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扬、专横跋扈,他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七癞子和他姐姐也敢公然抢他的奶油面包,而他也由此获得一个代替他姓名的外号“空屁”。父母的离婚给了他两堆不幸的礼物,一堆是父亲和船,一堆是母亲和岸,他只能选一样,他必须选一样。他选择了父亲。
上海花千坊由于库东亮对船队一切的讨厌使他很孤单,无事可做的他开始研究母亲留下的工作手册,并在船舱里悄悄地监视父亲与每一个女人的对话,而当自己龌龊的行为被父亲发现,导致父亲大发雷霆并把他赶到岸上。再次回到岸上的库东亮同样也没有什么好的待遇,粮油加工站里的所有女工和农具修理厂的男工都讨厌他,提防他。他更是他母亲的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看透了这一切的库东亮知道虽然母亲还是在岸上,但岸上已经没有了他的家。于是库东亮与岸上生活彻底决裂,他没有了对重回岸上生活的幻想,安心地与父亲漂流在金雀河上,过着鱼一样的生活。
回到船上的库东亮开始逐渐习惯河上的生活,同时他在船上也找到了很多乐趣,听河水说话,收集河流上的漂浮物,用罐头打捞别的东西。然而当漂亮的慧仙出现后,库东亮被迷住了。已经经受不了任何风言风语的父亲在听到库东亮调戏妇女的谣言后选择了喝农药自杀,自杀未遂的父亲随后又绝望地发现惟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鱼形胎记已经模糊的几近消失,不忍看见父亲绝望的库东亮决定再次上岸。他为了给父亲一个安慰,把即将迁走的邓少香烈士纪念碑拖到了船上,这块沉重的纪念碑是他送给父亲惟一的一件礼物。抚摸着这块刻着邓少香浮雕的纪念碑,父亲产生了强烈的归属感,父亲把纪念碑当做了自己的母亲,而最后父亲选择与母亲一同长眠于金雀河。
苏童(1963-),原名童忠贵,江苏苏州人,当代著名作家。1980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83年开始文学创作并发表作品,1984年后一度担任《钟山》编辑。写于1986年秋冬之交的《一九三四年的逃亡》为其第一部中篇小说。迄今已发表作品百余万字,主要有中短篇小说集《妻妾成群》、《红粉》、《罂粟之家》、《骑兵》,长篇小说《米》、《我的帝王生涯》、《城北地带》、《武则天》等。
上海花千坊时间 作品 奖项名称 备注
上海花千坊2009.11.16 河岸 第三届曼布克亚洲文学奖 获奖
2011.08.16 河岸 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提名
上海花千坊小说中呈现出的库东亮就是一个少年孤独的身影。库东亮的生活就是逃避,从船上逃到粮油站,又逃回到船上,接着又逃往理发店,最后无路可逃时,他决心逃离生活的地方。库东亮在遭受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挫折后,已不再相信别人,生活处处充满恐惧。小说就像一个寓言,象征少年或者说人生的永远孤独感。河水流向远方,少年只能自己探索未知的世界。少年成长过程中面临到诸多的不确定性,本来可以在父母身边寻求指点。一但成人以自己世界的价值观评价少年时,少年所作的一切都会发生扭曲,这就是少年成长的无奈。如果成人并不站在少年的立场上思考问题,紧张的关系必然始终存在。河岸是现实世界,但是拒绝接纳探索者。河岸是一个与探索者发生着紧密的关系,但却永远拒绝他登岸,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上海花千坊母爱的缺失一直让库东亮内心复杂,既渴望母爱,但又本能排拒。当少年无力解决这一矛盾时,就会选择逃避,逃避的结果就是库东亮不敢跨越母亲的影响。库东亮并未从父亲哪里获得荣耀,反而受父亲牵连,失去了家庭,失去了面包,得到的是别人的辱骂与嘲笑,以及一个绰号而已。为此,他恨过他的父亲,但这并未真正结束。父亲自残后,库东亮的生活更笼罩了阴影,他发现他的走路姿态都不正常了。库东亮在审视父母过程中慢慢确立起了自己,父亲的世界不过是一个梦,“梦醒之后,我真正长大了。”长大后的库东亮很少关注船上的世界,而是随着慧仙上了岸。这是少年真正以自我的视角关注岸上的生活,关注的焦点已经不再集中在父亲身上,而是一个异性。库东亮超越了父母,长大了。这一步虽然艰难,但是意义重大,这也是每一位少年成长必不可少的过程。
上海花千坊性意识的描写成了小说的一个线索。一切都似乎按着命运的安排来进行,慧仙这个人物出现了,恰到好处地是,库东亮的性意识也有了投射的对象,这却引起了父亲担忧。父亲因他羞耻的经历防范着儿子犯错,但越是阻止,库东亮越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甚至买了一本一样的笔记本,记录慧仙成长过程中的点滴。虽说这只是库东亮一厢情愿,但他很满足。最终库东亮的一系列悲剧不能说与慧仙毫无关系,可小说中却显得证据不足。因为一个奇怪的事实是,库东亮梦中出现的恰恰是父亲以前身份的象征,烈士邓少香,以及李铁梅,这也是他们荣耀的一种象征。库东亮在这种潜意识中是否有超越父亲、母亲、慧仙的想法,还难以定论,不过一个在性面前恐惧而又渴望的少年已经渐渐长成。性意识是少年成长过程中伴随的产物,这本是青春的一种标识,成人如何理解少年成长中出现的这个问题,未必是作者要探索的,但文本却呈现了这个问题,库东亮父母与他的对立,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性的问题造成的。父母因为父亲的生活作风问题,把库东亮并不等同于父亲的意识和行为等同看待,进而抵制,这让库东亮不得不与父母对立起来,逃离了成人世界,自己去探索,自己去长大。
在这篇小说中苏童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赋予了“我”(库东亮)全知全能的视角,叙述“我”目睹了那个荒唐年代的所有悲喜剧,洞察了所有人细微的心理活动。
上海花千坊“一切都与我父亲有关”,暗示了小说的起点。在将“我”划进故事的同时,也划到了旁观者的席位。读者透过“我”(库东亮)的双眼,看到了家庭、亲情发生了极大变化。叙述者“我”带领读者一次次穿梭于油坊镇的大街小巷,从综合大楼、菜场、土地粮油加工站到学校、棉花仓库、煤山,再到金雀河上向阳船队七号船,甚至包括电线杆、邮箱,故事总是在不断变换地点的同时又一次次展开叙述。
上海花千坊由于受到第一人称视角的限制,“我”对于历史的叙述不免有些暧昧和含混不清,在整部作品中历史始终是个“谜”。第一人称的叙述决定了叙述成为了限制性叙述,并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不像第三人称全知性视角叙述那样客观和中肯。
第一人称的限制性的叙述视角决定了“我”对于历史的追忆凭借的只能是想象,这也决定了“我”视野的局限性,形成了对于历史理解的多种可能性,这样的可能性导致了人的身份认同危机。
上海花千坊因为第一人称限制性叙述角度,使得“我”凭借想象,只能是凭借想象来塑造那段历史,来塑造邓少香这一人物形象,并且想通过慧仙这一样板来看清邓少香的真实面目,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我”的视线终究是模糊的,“我”根本无法辨清哪个是慧仙,哪个是邓少香。
文本采用这样的叙述方式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这样的困惑不仅仅是属于“我”,同样也属于父亲库文轩和那一时期的整整一代人。向人们展示了历史就像一个万能的主宰者,神秘兮兮,把人类玩弄于股掌之中,同时它又给人类设置了一个个谜局,在这样的谜局中,人类找不到自我,只能像一叶浮萍,渐渐地淡出历史的尘烟暮霭,而人类终究无法揭开历史的神秘面纱,使得文本极富于戏剧性。
上海花千坊另外,文本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方式使得叙述人“我”与父亲的角色联系更为紧密、自然。而且,第一人称的叙述角度使得叙述人“我”表现出了对每个个体的成长过程的在乎。